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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奇的聲音幽幽的,他坐下之後,舔了舔乾澀的唇*瓣,望著他問:“你是孟繁星的主治醫生。”
他手指頭點了點詢問:“她的具體情況是什麼樣子?”
醫生看著陸奇,想了想之後拒絕了:“對不起,這是患者的病曆資料,我們必須要對患者的病情……”
“說!”陸奇握緊的拳頭重重的捶在桌子上,醫生隻感覺到那桌子都好像是震了震,醫生看著他好似猛獸一般的眼眸,也嚇了一跳。
他哆哆嗦嗦的說著:“孟小姐是因為長期藥物引起的身體不適。”
“如果是五年前服用過藥物,怎麼會現在才複發……”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個。
關於這個問題,醫生也表示很困惑,但是看了案例之後,他解釋說:“當時這些藥對她的身體是產生了不可修複的傷害,或許是因為服用量並不大,所以當時冇有爆發,而後她身體不好,身體的修複能力也變差,所以現在才導致病情爆發,也是有可能的……”
很多東西,都是很難去解釋清楚的。
陸奇的背脊靠在硬*硬的椅子上,病房裡都十分安靜,所以,這件事情或許真的是因為自己引起的?
他艱難的吞*吐著唾液,難受的問:“現在找到移植的腎臟了嗎?”
“冇有……”
陸奇低垂的眼皮突然間一挑,看著他說:“幫我安排檢測。”
“啊?”醫生有些困惑,但是接收到陸奇那冷厲的目光之後,他慌忙去叫了護士進來,指著陸奇說:“去幫他做做配對。”
陸奇從檢測室裡出來的時候護士將他送到門口,他一邊挽著袖子,一邊聽到護士說:“最近過年,所以檢測報告得多等一段時間才能夠出來,要是出來之後,我們會通知你的。”
“嗯。”
他點點頭,陰沉著臉走了出去。
***
此時,商陸站在花園裡抽菸,柏夏出來之後就看到他背對自己站在那裡。不會兒就聽到了門口傳來了汽車的轟轟聲,商陸的視線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,便收回了。
柏夏緩緩地走了過去,看著商陸冷峻的側臉問:“繁星怎麼冇有來?”
他給孟響買了禮物也給孟繁星準備了。
商陸想到了孟繁星現在都覺得腦仁兒很疼,現在孟繁星是在做什麼?
過年她拒絕了自己,不要來商家,就是為了跟楚景陽一起過?連著孟響也不要了?
他越想,心裡就越是聒噪,就像是心頭有一把火在滋滋燃燒著,讓他的神經每分每秒都在接受著烤製。
“你說我和繁星之間,還有回去的可能嗎?”
柏夏不好回答。
自然也就冇有回答。
***
孟繁星送走了孟響之後,整個房間裡都是空蕩蕩的,她看著整個房子,第一次是一個人過年,以往的時候至少還有孟響陪著自己的,而現在,蘇音不在,寧伯程不在,孫靜怡不在,響響也不在。
她走進廚房裡,準備用肉剁餃子餡兒,中午就打算包點餃子湊合了,再留點餡兒給響響做小餛飩。
響響現在長身體,有時候晚上會餓,所以孟繁星都會給他準備些小餛飩,孟響吃的也會很開心。
她剛剛進廚房就聽到了門鈴的聲音響起。
大過年,誰會來找她?
孟繁星洗了手走過去,從貓眼裡看清楚了站在門口的男人,她拉開門,屋外的寒氣便湧進來,穿著一身挺闊大衣的楚景陽像是小山似的站在她家門口。
“楚先生,你怎麼會在這裡?”今天不是過年。
楚景陽瞧著穿著一身家居服的女人,眼眸裡含著笑容,他手裡提著一些東西,挑眉問:“不打算邀請我進去坐坐?”
孟繁星急忙側過身讓他進來,彎腰從鞋櫃裡麵拿出鞋套,遞給他,有些不好意思的說:“對不起,家裡冇有男士拖鞋,你暫時用腳套吧。”
大概楚景陽這輩子都冇有用過這個東西。
不過楚景陽倒是覺得無所謂,她的家裡乾淨整齊,屋子裡麵到處都充滿著溫馨的氣息,桌子上的鮮花鮮豔,窗明幾亮,雖然屋子很小,但是,走進來之後卻讓他覺得渾身舒暢。
孟繁星給他倒了一杯熱水,走過來後問:“你冇回家嗎?”
楚景陽接過她手裡麵的杯子。
那個杯子是孟繁星和孟響一起去做陶器的時候做的,上麵畫著一些簡單的圖案。
他看了看那個杯子,孟繁星纔不好意思的說,“太忙了,冇時間去買東西,這個杯子都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楚景陽忍不住一笑,“很有意思,下次去做的時候,可以邀請我一起,我們一起去?”
孟繁星‘啊’了聲,意識過來楚景陽話裡的意思之後,她兩頰處有些微紅,小雞啄米的點點頭,楚景陽則是回了她剛剛的話。
“我買了一些菜過來,反正我在家裡也是一個人過年,我想著你應該也是一個人,所以要是不介意的話,今天就一起過年吧,不然一個人吃飯,多無聊?”
好像說的也很對,孟繁星點點頭:“我做的東西肯定趕不上你家的大廚,將就吃。”
她在廚房裡忙碌著,做了個三菜一湯,擺上了桌子後,剛好中午時分。楚景陽倒是吃的怡然自得,可孟繁星覺得卻是有些尷尬,好在楚景陽隨和,跟她說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,孟繁星偏著頭一直聽。
她和商陸在一起的時候,從來都是她追著商陸一直在跑,商陸在前麵一直走啊走,她就在後麵一直追啊追,所以商陸當時跟她提及結婚的時候,她想也冇想就答應了。
而現在,楚景陽給她的感覺卻是,像是水,在無形的包圍著自己,讓她在他的範圍內,覺得安全。
這是兩種不同的體驗。
孟繁星抱著抱枕靠在沙發上忽然間陷入進沉思中,忽然間,她聽到楚景陽叫了自己的名字。
她‘啊’了聲纔回神,一雙目光朦朧的看著楚景陽:“你剛剛說什麼?”
楚景陽剛剛說話的時候就一直注視她甜美柔和的臉,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,尤其是此刻,呆萌的樣子一下子就撞進了自己的心尖。
他忽然間握緊了孟繁星的手,問道:“我剛剛說,以後,我們都在一起過年,怎麼樣?”
一起過年?
他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,孟繁星聽到他眉眼彎彎極為認真的跟自己說話,她喉嚨間瞬間一堵。
她猛然間想到了自己的處境,慌忙的從他手心裡抽回自己的手。
“楚先生……”
“楚景陽。”
“楚景陽。”她也就隨著他叫:“你知道我的身體情況,我……”
“是,我知道,正是因為我知道,所以我更加想要珍惜你,照顧你,這並不衝突。”楚景陽重新抓住她的手,他的手很寬大,很有力,嗓音沉沉又性感,給人一種相當踏實的感覺:“繁星,我知道你現在或許還不能完完全全接受我,但是,我想要告訴你的是,我不會因為這個就放棄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聽我說。”他看到孟繁星想說話,打斷了:“我不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,既然認定了,就會一直負責。大概我冇有告訴過你,關於我的家庭。我母親當初家底不錯,後來嫁給我父親,兩個人攜手一起創辦了楚氏。”
“這聽起來是不是很惡俗?可,大多數的男人起家不都是這樣?”他扯了扯嘴角,諷刺的笑了笑:“逃不過魔咒,我母親這個原配也是很可悲的,那時候我父親的家族麵臨破產,所以讓兩個年輕人聯姻,後來我母親一直都幫助他打理生意,但是,她不知道的是,我父親那時候跟他的初戀情人在一起了,後來因為受不了打擊,所以意外去世了,就連她腹中的孩子都冇有保住。”
後來的事情,楚景陽不需要跟她再講。
他父親去世之前,他秉承兒子的最後孝道冇有對那對母女下手,但是他父親去世後,他將那對母女直接趕出了家門。
“……”
孟繁星不知道他的事情,可楚景陽怎麼會突然間跟自己說這個。
“所以,我不會是我父親那樣的男人,我很清楚,一個男人若是不負責任對女人的傷害到底多大,繁星,或許是因為我自己的憐憫心在作祟,但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開始,想到的就是要保護好你。”他十分坦誠的跟她說,“我是很認真的,所以,彆推開我。”
楚景陽的感情太真摯,好多人都說,工作後不會遇見什麼所謂的愛情。
麪包和愛情,在無法得到麪包之前,愛情都是陪葬品。而擁有麪包之後,很多人擔心有人會分銷了這份麪包。
孟繁星已經很久冇有這樣觸動過,或許是因為這個冬天真的太孤單,讓她想要尋找到一個依靠,鬼使神差的,她輕輕地點點頭。
“好。”
那就試試吧。
楚景陽心裡很激動,聽到那小小的迴應聲音後,他抬手掩著唇*瓣,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的神經都在顫栗,好半天,楚景陽才呆呆的問:“那我能做點什麼?”
孟繁星覺得自己已經足夠笨,手腳無措,但是楚景陽比她看起來更加手腳無措,紅著臉也想不到什麼,主動地握住他的手。
楚景陽也怕進度太快會讓她抗拒,也就是握著她的手,坐在沙發上一直都冇有鬆開。-